中國人的時間觀基本上是宿命,受歷史和傳統規範多於思考未來。上一代香港人大部份都是來自中國大陸,故也同樣有著相近的時間觀。但香港是中國一個很特別的地方,雖仍是與中國大陸連接,因受英國殖民統治,故與中國其他地方很不同,製造了非常獨特的時空,令中國的未來觀得以重塑。香港在兩方面扮演了關鍵角色:一方面香港提供了一個另類的環境,讓能來到此地的中國人,可以做一些他們在中國大陸不能做的事;另一方面住在香港的中國人,因在香港能有很不同的經歷,較容易脫離固有的那套時間觀。
從歷史看,中國在十九世紀開始,面對西方列強入侵,不能不去思考中國的未來。但受制於傳統的時間導向,即使要改變,也只是建基在傳統思維之上,但這種程度的突破,未能幫助中國應對當時的挑戰。更前衛及超脫的革命思維,有更重未來導向的想法,是在香港這地方孕育及培養出來的。具未來思維的少數中國人,以香港為橋頭堡、培育場及避難所,推動中國大陸的改變。辛亥革這些努力最終還是未能成功改變中國,皇朝是推翻了,憲政卻建立不起來;共產革命只是換湯不換藥,皇帝改了個名叫主席。中國人的時間觀仍是脫不開幾千年的宿命。
香港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移民城市,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前,香港的人囗主要是由中國大陸而來。來到香港的人,大部分都不是革命份子,但他們選擇由中國大陸來到香港,起碼是具備了與中國其他地區的人不同的氣質。都是屬於上述那種較敢於挑戰宿命的另類中國人。正因他們具備了這種勇氣,才會離開家郷來到香港尋找新的機遇。
因地近中國大陸,香港是那些想脫出中國宿命的中國人,最容易可以去到的地方。這也構成了香港的特性,大量接收這些某程度上希望突破宿命的人,令香港成為了在整個世界,聚集到最多希望脫離中國宿命的中國人的地方。
他們正好踫上了英國人在上世紀中期在香港進行的另類非殖化計劃,造就了香港人的一套獨特的未來觀,不是完全漠視未來,但那能想像的未來又只是很有限的未來。英國人在上世紀六、七年代,在香港大力推動經濟及社會改革。為配合這些改革,港英殖民政府加大力度在香港實踐法治,成功地打搫貪污,讓香港可以急速發展起來。
這些具備了一點兒未來思維的中國人,踫上了這麼好的禨會,亦因能那麼集中地集合起這麼多具有未來思維的中國人,結聚力量為他們自己的未來打拼,不經意地在香港創造了一片新天地,成就是過去中國人難以想像得到的。
但中國人的過去思維仍是深深影響著他們,他們在香港為未來打拼時,也只是為個人家庭經濟層面的未來努力,沒去想香港整體全面能有一個怎樣的未來。當他們在艱難環境中努力掙扎,改善了家庭生活,很快就滿足於現實世界的富足,滑回中國人的宿命裏,守護過去更多於追尋未來,不再會去想如何向更遠及更廣闊的未來推進。這也是香港人的未來觀的問題。香港人能否再進一步突破,
但無論如何,香港仍是中國大陸內,聚集了有最多具備未來思維的中國人,若他們有一天能把未來思維再推前一步,因她與中國是如此接近,香港能反過來影響中國的潛力可以是很大的。